有人促狭地肘捅了下问话的人,阿谀奉承:
「沈兄这般芝兰玉树的公子,跟千金小姐才是郎才女貌。」
旁边的姑娘听到了,偷瞄一眼,笑得羞涩又温婉。
「姑娘,时辰不早了。」
牙婆催我了。
我抬头看了眼沈家老爷和夫人,他们只是神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说了一句交给管家处理便走了。
我懂的。
沈释言早活过十五,不再需要我挡煞了,而他也到了娶妻的年纪。
我这乡下姑娘不该占他正妻位置,他该配个才貌双全的姑娘。
比如那县令的千金娘子。
只要我识趣,他们就不用做坏人。
我放下扇火的扇子,往粗布裙上擦了擦手,问:「我能带走什么?」
我既是卖身来的,身上一针一线都是沈家的,除了沈家不要的,其他都不能带走。
收拾包袱时,只带了三样东西。
一块褪色的红盖头。这是阿娘绣了十天赶出来的,她说留作我嫁妆。
还有一包桂花糖。桂花是我从路边一点点摇下来的,山上砍了野薯熬了糖,也不是沈家东西。
最后是一件破蓑衣。那年沈释言去山上诗会,突然下雨,我扛着这件蓑衣跑了三里地找他。
「少爷,披上就不冷了,保你回家还干爽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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